早上正忙于设备测试,忽然接到红光师兄的电话,被告知严先生走了......。这是我不曾想过的事情,总感觉先生会永远健康!
记得最近一次提及先生,还是夸赞他身体好,97岁高龄还到所里参加会议。然而,先生真的走了……。这丝惆怅一直伴随着我,眼前总是浮现先生的音容笑貌。好在今天的测试做过一次,与设备厂家配合也比较默契,没有出现差错。在忙碌一天后,终于按捺不住,要回忆一下我眼中的这位伟人,严东生先生。
严先生是我的博士导师。97年刚入学不久,李雅文、张文华和我三个新学生就被严先生召见,从日常生活开始逐渐谈到研究课题,最后鼓励我们努力学习等。接下来的三年,从开题到最终答辩,严先生也会时常到二楼实验室来,听听我们的工作汇报。我和雅文同学都是从事sialon陶瓷方面的研究,这是硅所的一个标志性工作,也是严先生非常熟悉的领域。记得在雅文同学予答辩时,几位评审专家都静静的坐在前排,突然严先生对一张表格中的实验数据提出质疑。我呆呆的看着这个数据,没有看出哪里有问题。还是雅文同学认真对照一下后,承认是两个数据搞混了顺序。那一年是2000年,先生82岁。
严先生虽然和蔼可亲,但在我心目中却是高不可攀的。记忆中先生总是服装整齐,走路时的偶遇都会热情的打招呼,如果一同乘坐电梯还会被关心一下工作生活。但对于我来讲,看到他总是有莫名的紧张和兴奋,远不如呆在实验室与具体指导我的孙维莹老师,王佩玲老师和贾迎新老师在一起随意。现在想来,这是因为严先生在我,以及与我同时代的材料研究者心目中,实在是太高大了。
1999年参加第五届国际材联大会时,见到严先生穿着藏青色长款呢子大衣,高高的个子,缓步在人群中走过。几乎所有人都为他让开一条通道,先生与纷纷上前的各国学界泰斗们握手寒暄,沐浴着周边年轻人崇拜的目光。网上有一张周恩来总理参加1954年日内瓦大会的照片,在我的心目中,严先生也是如此自信、从容、具有非凡的领袖风范。
严先生突然离开了,我仿佛也有事情想向先生汇报,又仿佛没有。其实自从离开上硅所,我未曾与先生有过单独联系。不是不想,而是感觉这些凡事是对先生的打搅。但我总喜欢看硅所主页,每当看到关于严先生的报道就很兴奋,哦,身体还这么好,还是如此的矍铄。
严先生并不曾教我如何使用实验设备,也不曾教我如何撰写论文,但我确实感觉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,获得了力量。这种力量很难说清楚,总感觉先生在看着我,这可能就是榜样的力量吧,如一盏明灯指引着方向。
愿先生一路走好!
2016年9月18日
学生 陈卫武